现在的教育，是教人无耻，教得很成功

「文摘」木心：

1

李耳的作品，一味深奥玄妙，也许一边写一边笑，你读不懂，我也不要你懂，我写给懂的人看。

2

渺小的人都是奴隶，即使当了皇帝，如果人格渺小，一样是奴隶。

3

现在的教育，是教人无耻，教得很成功。

4

尼采提出“艺术就是艺术”这接近真理。此前，艺术被说成各种东西。尼采又说：“艺术高于一切”。

5

艺术家唯一可靠的是直觉，但是莫扎特的直觉，只有莫咋特有。

6

我的口号是，不做大成者，要做先驱者。一入流派，就不足观。

7

文化遗产的继承，不可自觉。一自觉主动去做，就模仿、搬弄，反而坏事。

8

一流的艺术家深知无天堂，也无地狱，却在绝望中求永生。

9

期待时代转变，不如期待天才。

10

唐代诗人善于推销自己，杜甫尽管说自己好，其实他比他说的要好得多。

11

知名度来自误解。

12

陶潜从不会问，也不用问“怎么才能写得真诚”，因为他从未假过。

13

花、叶、山、水，奇妙在似乎有作者的，否则不可能那么美，而且非常自觉。所以总使我发愁，使我的无神论始终无不起来。我是一个很不好意思的无神论者。

14

二流人物再自觉，也不可能晋身一流。他们至多率意，决不是率性，更不是率真。

15

思维、情操的创造性，必然伴随着形式的创造性。故孔、孟、老庄，文学水平极高。后世的哲学家不过是思想的翻版、盗版，不是创造，所以，不可能有文学性。故梁启超、康有为、胡适、冯友兰、朱光潜，他们的文学才能就差了。

16

政治，是动物性的。艺术，是植物性的。你可以残害植物，但你无法反对植物。巴尔扎克、托尔斯泰，像两棵参天大树，你站在树下，大声叫“我反对你”，有什么用？

17

骑虎难下，虎也怨。谈虎色变，虎也惊。

18

我看哲学、伦理、儒家，都当它文学看——没有人说过。

19

世人不理解他（耶稣），只能拿它当神，只能做门徒，不能做朋友。